海棠山房的门,这一日突然打开了。
紫微宫那边派人来传话,说让江云娆过去一趟。
江云娆听闻,差不多半月过去了,裴琰这终于是要自己一面了。
自这事发生以来,她与裴琰之间不曾说过一句话,这外边的消息,她现在一点都不清楚,眼下心底是真的悬了起来。
行至路程一半,她将自己云鬓上的金簪子拔了下来放在小春子手心里:
“小春子公公,劳你费些口舌,我想那件事的后续,如今到底如何了?”
小春子看了看周围,将手掌缓缓捏了过去,把金簪子收入了自己的衣袖里,低声道:
“情况不大好,魏家人在前朝闹得可凶了,非要皇上给一个公道,娘娘也知道,六部里,有不少人都是魏家人。”
江云娆凤睫颤了颤,自己在海棠山房安安稳稳住下半月的时日里,裴琰在前朝已经顶着受了不少压力了,
也看得出来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如今是一点都没有:“魏家人现在的诉求是要做什么?”
小春子道:“魏家人要皇上将婉仪娘娘打入死牢,关押候审。”
江云娆明白,一旦入了死牢,很多事情都数不清楚了,就连自己最基本的安危都是难以保证的。
死牢里,有许多健康的人,即便是不做什么,进去个几个月,出来也就只有半条命了。
江云娆道:“今日唤我去紫微宫是出了什么事吗?”
小春子叹了口气:
“唉,是大皇子,说大皇子身体有些不对劲,比起寻常的孩子似有些不太灵活,有时候吃奶都艰难,半月了都没长大一点。
皇后娘娘求告到了皇上面前,说要为大皇子讨一个公道,就是大皇子就是在那日胎里摔了,才落了疾。”
江云娆紧皱着眉头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她不觉得这孩子是摔了出现的问题,因为魏婉莹明显就是假摔,所以这孩子是先天就有的问题。
一路行至紫微宫,里边的激烈的争执之声便传了出来。
江云娆一下子顿住脚步,在殿外候着,里边尚未人有人出来通传,她尖着耳朵听了起来。
“皇后,你们魏家权势果真是滔天,这把龙椅不如交给你们魏家人算了!”
“臣妾只想为自己的孩子求一个公道,这孩子难道不是皇上的孩子吗?”
“皇后娘家人求公道的方式就是挟持皇权对吗!”
魏婉莹在里边吼着:“皇上的意思,便是要护着娴婉仪到底了对吗?”
裴琰声色沉冷:“朕从未松懈查案,已将人圈禁,何曾袒护?”
魏婉莹冷笑了一声:
“娴婉仪推倒臣妾是一罪,害了皇儿又是一罪,两罪相加,仅仅就是个圈禁吗?
若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查不出个明堂,皇上难道就这么简单圈禁一下就算了?
这不是袒护是什么,臣妾与魏家是真的寒心呐!”
只听见裴琰厉声从殿内吼来:“朕今日就是袒护到底了!”
江云娆乌眸颤了颤,指尖不自觉的陷进了掌心里,她眼尾泛红起来。
案子的确没有查出个结果,但裴琰的态度着实与从前不同了,他是偏袒她的。
鹤兰因今日不曾着官袍,一袭白底绣着红梅的长袍挂在他身上尤为清俊,手里拿着卷宗从江云娆身后走了来:
“娴婉仪,怎不进去?”
江云娆回神过来:“皇上与皇后娘娘在里头谈事,我便在等等。”
鹤兰因抬眸看了她一眼,按说在宫里臣子也不该眼睛直视嫔妃的,不过自己终究是没能忍住。
看得出来,江云娆是憔悴了一些。
他温声道:“婉仪娘娘宽心,皇上已将查案一事交给微臣,案情存在诸多疑点,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冤枉了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