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午时的时候,叫得江云娆的耳膜都在疼。
她此刻倒是想起了裴琰,江云娆完全猜不到裴琰的心思,
现下里还不曾有人来盘问,裴琰也不曾来问过她,江云娆并不清楚裴琰到底信不信她。
裴琰的想法此时此刻已经不完全由他做主了,前朝与后宫同时掀起了不小的风浪。
江云娆在乞巧节赚取的好名声,不过短短几日就已经被败光了。
紫微宫。
裴琰从龙椅上走了下来,按着太阳穴:“魏家人此番是揪着此事不肯作罢,非要砍了娴婉仪的头做才算罢休。”
鹤兰因:“臣已经听说了,今日大寺的人便会提审娴婉仪,此事疑点重重,不能草率做下决定。”
裴琰沉声道:“朕知道此事疑点重重,所以将其圈禁海棠山房,但大臣们却觉得朕在包庇娴婉仪,想要将此事作罢。”
鹤兰因端正坐在檀木椅上,抬眸看着在殿中踱步的裴琰,就知道裴琰此刻心底是有些焦躁的:
“皇上,为皇后诊治的刘太医,失踪了,就连其留在太医院,关于魏皇后所有的病历册子都失踪了。”
裴琰顿住脚步:“果然有问题,皇后那日生产,朕便没有看见皇后最信任的刘太医,原是早就逃窜了。福康,去叫归冥来。”
福康公公点首从殿内走了出去,皇后宫里的宫人突然造访,险些将他给撞倒。
那宫人形色匆匆,见了裴琰就跪在地上:“启奏皇上,皇后娘娘苏醒了过来,请求见皇上一面。”
裴琰:“好,朕这就过去。”
魏婉莹因为情绪崩溃,又加上生产失血过多,此刻气血衰败极为严重,一转眼过去了三五日,瞧着也不见好转。
脑子里,还是方才赵太后临行前对她说的那些话,赵太后说,人的确会吃些苦头,就是别愚蠢到白白吃苦头。
裴琰坐在床头看着她:“皇后有何话要与朕讲?”
魏婉莹撑着身子从床上半坐了起来:
“方才臣妾问过宫里的人了,说娴婉仪如今是被圈禁在海棠山房中,皇上并未将其打入大牢是吗?”
裴琰颔首:“朕一直在等皇后苏醒,问清此事疑点,再做决定。”
魏婉莹就知道裴琰偏袒江云娆,事情都出了这么几日了,江云娆居然还能在海棠山房安安稳稳的躺着。
她苍白的面容只留下一对猩红的眼眶:
“臣妾拼死挣扎,就是要为自己求一个公道。
娴婉仪那日的的确确是推了臣妾,还说推了又如何,有皇上护着,再如此都不会怎样。”
裴琰面色沉冷:“皇后慎言,娴婉仪不是那般冲动性子的人。”
魏婉莹厉声道:
“皇上这又是什么意思呢,臣妾九死一生为皇上生下了嫡长子,难道连一句真话都不能说了吗?
还是说,皇上已经决意要包庇娴婉仪谋害中宫之罪,所以要让臣妾闭嘴了?”
魏婉莹的母亲就站在屏风之后,她是代表魏家人站在此处的,裴琰与魏婉莹说了些什么,她都听见的。
即便是裴琰让自己的女儿不能开一句口,那她立马回府,动用魏家所有的关系,在前朝掀起风浪来。
裴琰看着她,黑眸深邃如一坛不见底的湖水:
“朕等皇后醒来,便是要询问那日之事,皇后不必如此激动,朕不曾偏袒谁。”
魏婉莹:“娴婉仪憎恨不满臣妾已久,那日乃她封妃大典,心中激动万千所以失了规矩。
臣妾训话是说了几句重话,但那也是臣妾作为中宫皇后的权力,她有资格生气,甚至还推了臣妾。
若不是臣妾运气好,皇上安能看见大皇子平安降生?”